我也是南方人

-----正文-----

再驶上道顿公路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头顶的夜空月明星稀，云如烟雾般飘渺，被惨白的月光映成灰色。天很高，很远，明月似一艘乘风破浪的白舰，任波涛何其汹涌，依旧岿然不动，皓熠当空。

路上一点光都不见，全靠车灯指引。车速更慢了。地图上一个小点，缓缓南行，也不知道周围都经过了什幺。无非来时那些景，可回去路上什幺也看不见，总觉得远不止那些。

偶尔迎面驶来一辆油罐车，魁梧庞然，前灯在一瞬间映亮整个车厢，昼夜颠倒，而后又是黑暗。

依旧是沉缓的古典乐，若有若无，轻轻扣着心弦。

“你在这儿呆多久？”他问旁边人。

现在才想起来问。

“五天。”那人说。

他“欸”了一声。

“我也差不多。你几号走？”

“29。”

他愣了愣。

“我也是。不会是一班飞机吧？”

不知道起劲些什幺。

“我在西雅图转机，”旁边人说，“然后回北京。”

“是晚上11点多那班？”

“对。”

“还真是一班飞机。”他喃喃说。

“不过我不回北京。”

旁边人看他一眼。

“那去哪儿？”

“波士顿。”

“哦。”

一阵安静。他又问：“你在北京工作？”

旁边人沉默片刻。

“工作还没定下来。回去找。”

他看着那人。空气里满是疑问。

“我在这里读的研，工作五年了。”

“哦。”

像在拼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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