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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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劳斯卡斯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和谢尔盖同住的宿舍床上。可他知道自己仍然在梦中。他没有动，只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等背后的冷汗慢慢冰得脊背一片森森凉意。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他能望见身边另一张床上毯子拱起熟悉的形状，伴随着他熟悉的呼吸声。他知道那是谢尔盖。他的谢廖沙。

***

那天谢尔盖照常加训到很晚，体育馆只有这里还透出一点灯光来。保劳斯卡斯替谢尔盖拎着包，倚在门口等他。眯起眼睛养神，能听到篮球有规律地一个个入篮，落地，那节拍好像心跳。说不清是谁的心跳。像那些时候他们两个的心跳共振成一片。最后一响，完美收场。

保劳斯卡斯已经洗过了，示意谢尔盖自己去洗。他守在更衣室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那水声有点像屏幕如雪花出故障的电视机里的白噪声。但保劳斯卡斯的脑海里却能随水声勾勒出清晰的画面，关于水流逐渐吻过的每一寸肌肤。

谢尔盖出来了。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他脸红得不正常，在灯光水雾之下，红色蒸腾起来，他的眼眶也红红的，眼睛下的青黑色似乎已经消退殆尽了。看起来是膝伤又发作了，他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保劳斯卡斯背后，好像要靠着对方把自己从里面撑起来一样。保劳斯卡斯注意地看过，谢尔盖身上，短袖短裤露出来的部分，并没有添上新的伤痕。他把悬着的心吞回肚里，准备把人架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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