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

-----正文-----

“这儿洗澡。”

“这个是开关。”

“毛巾在这儿，睡衣先过个水，你穿这个。”容棠拿出之前施铭过来住时准备的睡衣，

“洗完澡早点休息。”容棠换了床备用的被褥，

“灯在这里，我就在这间屋子旁边的书房，你可以随时喊我。”

“害怕？”容棠低头问拽着她衣角的徐灿，

小孩咬着下嘴唇摇摇头，

“如果，如果您丈夫不同意…不同意”

她只是在车上跟程韫提了一嘴施泊远，小孩就记下了，即是敏感又是聪明，容棠少有的出现点奇异的怜爱情绪，她半蹲下，平视徐灿，

“如果我爱人不同意，我也会给你找地方吃住，让你上学，我把你带出来，就不会再把你送回去。”

灯下容棠的眸子里像是有光，被她看着，好像被神垂怜。

徐灿点点头，

“容律师，谢谢您。”

感谢是最轻飘飘的表达，可以感谢任何生命中出现的给予他微小帮助的过客，然而他几乎没有受过什幺帮助。徐灿不知道该怎幺表达那些谢谢之外的情感，敬仰感恩愧疚那些对于一个十四岁，哪怕经历了大多数孩童不曾经历过的残酷童年的小孩来讲，都太复杂了。

“晚安。”容棠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徐灿依然站在原地。这是他没见过的屋子，干净整洁温暖，柔软的被褥，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香味。

他重复容棠的动作，打开开关，往左拧，温热的水覆盖了他。他几乎丝毫不差地记下了容棠所有的话，毛巾在哪儿，怎幺上厕所，刷牙，穿睡衣。关上灯，床软得要陷下去，徐灿蜷缩在被子里，他的昨天和今天，像地狱和天堂的差别，他一定要留在这里，绝不要再回到深渊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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