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正文-----

宅门掩藏在黑色的雨幕中，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急促地踩在水洼里。挂在墙角橘黄色的纸灯笼被狂风吹灭了烛火，变得惨白青森，拍打着屋檐泥墙。

一个女佣衣着的人匆匆地沿着回廊小跑到门口，抽掉了门栓。铜铃摇得更急了，雨水全碎在地上。

嘎吱，有人握着绿油兽面的锡门环，拉开了一角，露出了隐约可见的抱鼓石上，青苔满布的须弥座，还有半截深灰色的风衣。

“是君少爷来了吗？快点进来。老爷子快不行了，一直在找您。”

女佣还未平复喘息，她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说道。

站在门外一身雨水的男人听她说完后，指骨分明的手扶着门沿，擡脚迈了进去，他先是沉默地跟着女佣走了两步，又猛然停住。

“只是我吗？”他站在刻着暗八仙的墀头墙和围墙花窗之间，好似不经意地发问。

那个女佣却惊愕万分地垂下头，双颊失色，好半天才唯唯诺诺地开口。

“……还有季然姑爷。”

“知道了……”

君凌冷冷地点了点头，又平静地吩咐道。

“闻公子在后面，你们等下把他接到主屋来，就不必给我带路了。”

女佣忙不迭地点头说是，急忙跑开，不敢再触这位小少爷的霉头。

老宅在瓢泼大雨里显得黯淡无声，像一口亘古的深井，将全部的暗流涌动都藏匿其下。老主人的过去即将封锁，未来笼罩在不确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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