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正文-----

6.

文栩裹着被子滚了一圈，让出半张床来给周许。周许说想去房间里换一件睡衣，他现在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

小少爷没同意，甚至把头扭了过去不听他说话。

周许同他讲道理：“夜里太冷，我若是生病就无法保护您了。”

文栩想起来时路上落在他肩头的层层雪花。依着他的习惯，后半夜屋子里的暖气就会被关掉。

于是他好心地分了半床被子给他。

还傲慢地警告：“再多嘴就滚出去。”

说得好像不是他要人家留下来似的。

即使同盖一床被子，身体两边都压实不漏缝隙，两人之间依旧空了很大的位置。

文栩背对着他，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下来。周许在黑暗里睁开了眼，借着良好的视力看见少年后领下隐隐约约露出的伤痕。

他知道那是鞭伤，从文栩的右侧肩膀一直延伸到左侧腰部。

他从不是有浪漫血液的人，却在看见的第一眼联想到了雨后花朵落尽的山樱枝。

他想，怎样才能让它再开花呢？

周许试图忽视文栩的存在，但当他闭上眼后，萦绕在鼻尖的香氛却愈发浓郁，他甚至可以辨别出层次来，柠檬与橙子的清香只剩一点残留，挥之不去的那部分被他笼统地称为草药味，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温和与安定气质。

周许缓缓伸出手，从文栩身后抓住了他的脖颈。

中指微微用力，可以感受到到血管里的流动着的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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