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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罗盛开接到电话，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她粗粗地用围裙抹了抹手，神情冷漠地瞥着屏幕上闪烁的数字——重复忙碌做同一件事的她在此刻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罗盛开惯性地想起了下一步的动作，而那些熟悉的动作最后都归于那块小小的颤动的手机屏幕上，她按下了接听。

想要往老家赶的时候，店里的事情还没做完，但罗盛开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听着老板娘操着一口标志而好听的吴侬软语说出一些她一直以来都未曾听懂的话，不同以往，这一次罗盛开没再附和，甚至连回应都没有，只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包裹——其实也称不上包裹，只是一些零碎的现金和攒了许久的矿泉水瓶。

罗盛开很清楚，在这时候走了，这份还算舒适的工作便和她彻底划上了界线。想到这里，连步伐子都沉重几分，罗盛开沉默着，往汽车站的方向走，不知为何，老板娘最后说话那微微上翘、嘟囔着的尾音一直跟着罗盛开，像是要浸入她身体里似的，直到她坐上车。

她纠结了很久，一直握着手机，以至于指尖都微微泛白，罗盛开想起前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奶奶给她来了一通电话，说下雪了，上班要注意，别摔着了。

而后，就在这通电话打完的下午，罗盛开又接到了爷爷的来电——她的奶奶害怕养的鸡滑倒，便想要给鸡窝铲雪，结果自己狠狠摔了一跤，躺在雪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他听到动静，拄着拐杖出来，急着就要扶，而奶奶疼的连声音都冒不出，只能连连摆手示意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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