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啪嗒一声突然亮起,我看见信纸先生在哭。
这不是比喻,他的纸质眼眶裂开细缝,铁锈色的泪滴在第五封信上,烧出焦黑的「17」。那滴泪腐蚀纸张的嘶嘶声,像极了当年女儿把退烧药吐在离婚协议书上的声响。
我盯着那个数字——十七岁,她永远停驻的年纪,而我甚至都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的是什幺颜色的衣服。
「这封信……」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夹带着旧式答录机特有的磁带迟滞感一样,重播着女儿四岁的提问:「妈妈,死掉的人会去哪里?」
我记得那天,她蹲在阳台,看着楼下被车碾死的野猫。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粗暴的拉上窗帘。
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为信纸先生准备答案了。
这次我没有数到三就撕开了信封, 却不小心被纸缘割裂了我的无名指。血珠渗进戒指的刻痕里,
我突然想起女儿出生时,算命师捏着她的小脚说:「这孩子八字带煞,亲缘薄啊......」说完,他还偷偷擦了擦手,仿佛碰到了什幺不洁之物。
信纸先生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碎片——
那是我扔掉的旧家钥匙,现在卡在他的声带里,把他的警告切成段续的忙音:「咳...别…再看...」
钥匙断面的锈痕里,飘来淡淡的蓝风铃味道,我看见了女儿9岁时的脸。那天她发烧,外婆打来十二通电话,我却在庆祝结婚周年,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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