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开那第九张卡片的时候，指尖还有些颤抖。那些卡片像一叠被时间压得发黄的落叶，每一张都写着她没有参与的过去。

这张卡片的封面上，是一个低着头的小人，旁边写着：「其实我很后悔，刚刚没有打开门。」

她努力回想，却怎幺也想不起来，那一年发生了什幺？那时候自己在做什幺？脑海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片段，像隔着玻璃看雨水流过，怎幺都拼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她轻轻打开卡片，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外婆最近身体不好，你会回来吗？

或者你会打通电话回来？

今天是母亲节，祝你母亲节快乐。」

她怔住了。这几句话，比过去任何一张卡片都来得简短、直接，甚至有些冷淡。没有过去那些稚气的感谢，没有「我想妳」或「我爱妳」这样的字眼，只剩下事实的陈述和一句像是例行公事的祝福。

她的视线落在卡片边缘，铁盒的阴影里，信纸先生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卡片堆上，双手交叠，低着头，像是在守护什幺。那双纸质的眼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遗憾，正默默望着她。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女儿的等待，就像信纸先生一样，静静地守在原地，等着她这个迟迟没有出现的收件人。

她看着信纸先生，脑海里浮现出外婆的身影。

外婆的身体……她确实记得母亲后来身体不好，可是这句话，这个时刻，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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