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山洞中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柳念安和伤势沉重的柳慕白早已沉沉睡去。白梦萌也抱着小灰兔，在钟离身旁不远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嘴还在睡梦中砸吧着，也不知道梦见了什幺好吃的。

钟离盘膝而坐，正在闭目调息，却敏锐地感觉到一道目光。

他睁开眼，看到柳清欢抱膝坐在篝火的另一侧，正静静地看着他。她的脸庞在跳动的火光下忽明忽暗，那双温柔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平日里没有的深沉。

「钟离恩公，」见他看来，柳清欢并未回避，而是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打扰您清修了。」

钟离眉头微挑，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柳清欢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清欢知道，我们是您的累赘。若非那份残图对梦萌妹妹似乎有些用处，恩公恐怕早已独自离去。」她的话语直白而清醒，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样子。

「但累赘也有累赘的价值。」她擡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钟离，那温柔的面具下，透出一股惊人的坚韧，「清欢虽是女子，却也读过些兵书，识得草药，能辨方位。守夜、探路、照料伤者…清欢不求恩公能另眼相看，只求能为恩公分忧解劳，让我们有机会…活下去，走到最后。」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自身的价值，也表达了强烈的求生欲。这不是撒娇，也不是示弱，而是一个走投无路者，所能做出的最冷静、最理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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