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筱馨与郑泽沉默，愧疚与懊悔令他们无法出声。广义而言，他们年轻，狭义而言，他们已然成年，好歹也算活过三分之一个人生。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中，他们不曾互相扶持，对改善彼此关系消极怠惰，唯一积极的只有尽全力憎恨对方。王宝娥不畏生死诞下他们，他们却活得愧对母亲的付出。

「不讳言，正雄想要郑家神坛有继承人这点确实影响了我，但说到底最终还是我自己选择怀上泽泽，是我决定要生下他。可惜我的身体不适合，也恰好遇到最差结果，导致我离开了你们。」

人偶擡头，王宝娥以没有视觉功能的脸面对着郑筱馨。

「妳怪泽泽完全不合理，我看着妳的所作所为这幺多年，妳对得起『姊姊』两个字吗？妳忘记当年妳对我的承诺吗？」

「什幺承诺？」郑泽狐疑道。

「怀孕初期，我孕吐很厉害，中期症状稍微减缓。我是高龄孕妇，为了安全，我绝大部分时间都要卧床休息。那一天是柚柚的国小恳亲会，我真的太不舒服，不得不缺席。柚柚很生气，回到家后不肯跟我说话，晚上肚子饿也不说，自己搬了椅子踩上去打算从厨头柜拿泡面。她没踩稳直接往后摔，我刚好起床装水，看到柚柚摔下来，我想都没想直接扑了过去。我接住了她，但摔着肚子里的你，我痛到无法起身。」王宝娥顿了顿，「接下来的事，是不是该由柚柚妳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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