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 心愿

(1)

一声巨响，姚彩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是一个男人躺倒在车头前，身体不停抽搐，暗红色的血浆从嘴角汩汩流出。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在瞪视着姚彩。

已经有行人围上去，指指点点地议论。亲眼目睹一条生命的消逝并不是常有的经历，许多人都暂时忘记了上班时间，围拢过来充当看客，津津有味地欣赏血腥和死亡，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谈资、一点刺激。

姚彩在人群外遥遥地与那双空洞失神的眼睛对视，禁不住激灵灵地打个冷颤，忙把目光移开，摇头叹息说：“可怜的人。”

姚彩是个外表平凡的女子，在一家法律援助中心做律师，服务对象是那些摊上官司却又请不起律师的穷人。姚彩经手的案子都是法庭指派的，本人没有什幺自主权，她和法院墙上悬挂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条幅一样，只起到装饰作用。

由于性格内向，姚彩没有男朋友。加上工作无聊，收入又低，姚彩的生活像白水一样寡淡无味。她每天穿梭于宿舍和办公室之间，连暂时变更环境调剂心情的去处都没有。

上午九点，姚彩准时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她是办公室里唯一从不迟到的人，因为她的生活规律得乏味，从不曾象其他女人一样在上班半小时后才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妆容，一边抱怨昨夜睡得太晚。也许那抱怨也是一种甜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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