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不过六点出头，或许是因为难以忘却的重担压在心头上的关系，盛南亭并没有睡得太深，也早早醒来。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瞧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之景，似是严重雾霾将整座城市都笼罩于其中，能见度极低，仿佛走进去就无法再被看到身影，进到一处难以辨别方位的迷宫之中。

不过当他走出房子实际呼吸到外头空气时，却没有想像中的难受，反而是带着一股沁入心扉的凉意，那感觉就好像这雾是因水气蒸发而起的。

「今天的天气可真糟啊……」

院长的声音从前头传来，盛南亭擡起头就见到微微佝偻着身形的老人正缓缓从另一侧走廊行来，连忙迈开步伐上前去搀扶着她的手臂给予支持，院长也并未漠视自家孩子伸出的关怀，擡起掌心就拍在他的手背上，目光是担忧与温和参半。

「昨晚没睡好吗？小亭，你的脸色有些差，今天学校那里要不要请个假？」

听着院长关心的慰问，一瞬间脑海里是迅速闪过许多念头，例如将守恒者的事情、他的照片逐渐淡去的事情，或许还有甚幺天道跟法则的争斗那些，都全数倾倒给眼前这个自己唯一的家人去倾听，也是盼着能够从中获得意见。只是当他微微张开口想说点甚幺时又立刻止住了声，思绪如同打结的绳索般难以被梳理开来。

连自己都还没能搞懂的事情又该怎幺去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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