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污水呈现混浊不堪的灰褐色，柯博朗在昏暗潮湿的地下被推挤前进着，他与朱思婷和卢筱帆被人群冲散了。因为太过拥挤，他把夜视镜推上额头，以免被撞坏。溅起的水花使他的衣服湿透了，他烦躁地卷起衣袖，膝盖上的伤口被污水一次又一次冲过，像要裂开般疼痛。

即使如此，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不让自己激起太大的水花。

"不知道妈怎幺样了。"

如果她躲在房间里，应该是安全的才对，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是她，说不定真的会跑到陆地上寻找柯博朗。

"那样的话——"

污浊的思绪里，冒出一个晦暗的泡泡。

"要是我妈死了，我就可以去北都了——"

柯博朗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巨大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像要把这个念头逐出自己的脑袋。

"不要这幺想，你不可以这幺想。她是你的妈妈，她很爱你。"

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的话，坚定的表达立场、沟通、谈判、大吵一架，有数不尽的方法，作为最后手段，离家出走也可以达成目的。

"「想要改变的人是你，那就必须由你来做。」"

朱思婷的话回荡在脑海。

"我花了太多年在等她发觉自己的问题。"

柯博朗抓住一个门把，感觉自己像在湍急的河流当中抓住礁石。他触摸门上的点字，确认那是他和他妈妈的房间后，伸手拍打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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