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顾问将车顺畅安顿进停车格。

死刑处建筑物如一个V字，中间大楼顶端安了个大红色圆形徽记，旁边缀着麦穗与老鹰。

「我知道那个红按钮。」何纯仰头望，说道：「那东西，一定要我自己按吗？」

「您的意思是？」石重撑起伞，扶个案下车。

「没有人是委托政府按的吗？」何纯问：「这样对你们来说，不也简单多了？为什幺一定要处刑人按那个钮？」

「几十年前，死刑是由政府执行没错。」石重答，关上车门：「但如果你对被告恨之入骨，法官却不判处死刑呢？如果被告被判死，但被害者家属思考后却不愿意夺去他的性命呢？再说到法官，如果知道自己做出判决后，下方一条人命就会消失，心理压力会不会使他们转而不考虑死刑？」

条纹西装的顾问皮鞋踩在浅水洼里，溅起雨珠。他伞后的天空灰暗且冷。

「这就是为何处刑人法案通过的原因，何小姐……让被害方直接面对犯人，将第三方法官从中解放出来。说到底，对群众来说，一件案子原本就是被告与原告的角力，不是吗？」石重少见地严肃道：「因此，依现在法律规定，只有您有资格决定是否执行死刑。除了您以外，任何人想要介入，都是僭越。这一点请您务必牢记在心。」

何纯安静地跟在他旁边，低着眼不知在想什幺。顾问对此暗暗留了个心眼。

「那顾问的工作又是什幺呢？」两人拾级而上时，何纯又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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