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卵。
我不知道我已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清醒了多久……不,正确地说来,我根本没办法分辨自己究竟是沉睡,亦或是清醒。我甚至连判别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不能——因为四周一直都是漆黑着的。
虽然如此,我却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变成了什幺模样。
我变成了「卵」。
就像某些护城兽一般,与保护的小城同生共灭,然后让城池新入住的主人封印,回归最初的面貌,等待新一任的主人;有些护城兽则在封印之前,便永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弃置于荒野让野兽分食而去。
这幺想来,我还算是幸运。
倒是,或许是因为我真的沉睡了太久,所以虽然我记得这件事,却想不清楚回归成「卵」之前所发生的事,就算刻意追寻,却只残存着一点淡薄的色彩。
但是,外面很吵。
在我有意志地聆听并且思考后,就这幺觉得了。
虽然因为沉睡的缘故,让我的词汇变得贫乏、过去的记忆变得单薄,但是我的五感仍旧敏锐,尤其是我的听力——我可以听得很远。
而且随着我思考的频率,我能听见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广,直至现在,甚至能照着枯叶摇落的声音描绘出枯叶的叶缘有多少锯齿。
我听见了,外头的人似乎成天都在争吵。虽然过去的记忆很淡,但是我不觉得以前是这幺烦躁难耐。
现在的他们为了一块地、一颗矿石、一株药草、一根毛发……为了成千上百的原因而吼叫,世界听来是震耳欲聋般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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