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我没有月历。也没有人告诉我今夕是何年。我能做的，就是把这些日子以来，把自己的罪状，借由书写，记录下来。就在某个同样也是索然而无味的清晨醒来，看到门口的守卫都消失了。这是我第一次走出了五百公尺的范围之外，竟没有人阻止我，再走更远一点，整个城市像是在悼念着什幺。我没有看到任何人、也看不到有人迹的样子。我一直往西边走，想去看看城西之西，究竟成了什幺样子。没有人在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怎幺回事？不就是睡个觉而已吗？我看到W城的士兵向我走了过来。

「你是谁？报上名来。」W城的士兵用枪指着我。他们的态度很差、看得出来他们很害怕，多年来，他们的痛苦来自这座城市，他们走进了K城，就像是走进了痛苦的深渊般。W城赢了吗？否则怎幺会在K城里头看到来自城西之西的人们呢？我的疑问还来不及开口，他们就走了上来，二话不说地把我带走。随即给了有一剂K城再也找不到的麻醉药，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被绑在椅子上，对着录影机。

「说。」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男子示意我要对着镜头说话。「说！」另外一个摄影技术人员也要我对着镜头。全部在场的人，像是在鼓躁着什幺。他们都很期待要我讲什幺。不过很奇怪的是我一直没有弄清楚，刻在W城联邦人脸上的痛苦表情，完全消失了；但也没有如K城人们飘飘欲仙的模样。像谁？对，像我的表情。像我始终能感知疼痛，全K城的人都消失了对疼痛的知觉的同时，只有我还抱着自己的金库，虽然日记被研究、自由被剥夺，市长唯一没有办法的，就是走进我的「金库」里头，或许是他也没什幺兴趣吧。那里藏着的，都是人类的痛苦根源，他要这些干幺。说不定我是K城里头，唯一能感知痛苦的人，无论我能感受的是很细小的，但我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痛苦的感知。我纳闷的是，为什幺一夜之间，让K城变得如同死城？而其他K城城邦的人呢？其他W城邦的人呢？如此看来这场看来没完没了的战争是W城获胜，而他们凭什幺呢？我好奇地跟在场的人问话，但他们都不理我，只要我对着镜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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