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 影子
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虽然一开始便将可能遭到阻挠的时间也一并算了进去,并且也预备额外时间用以调整,但在这片森林里所耗费的时间,实在远超乎我的想像。
月亮已降至前方,被苍郁林木遮掩,天空因色调相近的云相互拥挤而膨胀,大地仿佛又沉回了幽阒海洋之下。
根据「巫首」的说法,在第一位「巫首」诞生之前,所有大陆皆沉眠于靛蓝海底。
「到了。」
我说。
终于,我们抵达森林的出口。
出口,抑或是入口,只能由路经的理由来决定,就如同起点与终点,究竟该如何跨越才能精确划分?
「总算──到了!」
像是吹响胜利号角般,后头的茱莉安松了一口气地拉长音调高声喊着。
白走到了我身旁,瞇起眼聚集视线,凝视着前方宛如会将人吸进去一般的深邃黑洞。
「走吧。」
我说,和她并肩前进。
脚下传来鞋底拂挲嫩草的细碎摩擦声,让人听了耳朵不禁痒了起来。
两侧风景如黑幕般毫无变化,只有出口在眼前慢慢扩大,仿佛是张逐渐张大的嘴,准备将我们一口吞下。
「怎幺了?」
茱莉安发出疑问,因为在踏入出口前,白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看着她,发现她全身正微微颤抖。
我擡起头望向前方,心想,对从未踏出这座森林的她而言,跨越这条界线的感觉,大概就像是即将从母亲体内诞生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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