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奚的身影在店铺中缓缓淡去，如同晨光里被蒸散的雾，轻而无声地褪出梦境。

  顾清晞望着他消失的位置，良久未曾移开视线。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掠过那枚羽毛耳饰，仍留着淡淡余温。

  脑海中，一页斑驳的记忆被轻轻翻起，如同藏书夹缝中飘出的纸条──

  那是她年幼时的某个夜晚，身子矮小的她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白色］毛毯。

  妈妈身体虚弱地坐在床边，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和她一颗一颗地数着窗外的星星。

  「妈妈，我喜欢星星！」她曾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它们闪闪亮亮的，好像永远不会不见。」

  妈妈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眼中虽然欣喜却又带着一丝不舍，「那以后妳如果不开心的时候，就擡头看看天空，星星会告诉妳，梦还在。」

  那时，她总以为那条被星光与母亲的气息包裹的小毯子，就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宇宙。

  记忆再往后些──

  某年夏天，她坐在育幼院的阶梯上。夜风从轻抚过她的发丝，她不自觉地擡头望向夜空中的星星。

  身旁的男孩安静地望着她，眼神像月光落进湖面，无声地泛起光。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妳不像星星。」

  她回头望向他，内心感到几分惊讶，「那我像什幺？」

  他垂下眼，思索片刻，语气认真且宁静，「妳像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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