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雪莉安德，雾气如潮水般在街角堆积，街灯如孤独星火，投下温黄光晕。

亚戴尔无法入眠。

他躺在蓝蔷薇调查事务所提供的简易宿舍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头脑异常清明，却又如被无形之线拉扯，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眼皮内看见光斑与符号。

命运的线仍然在他视野周围闪动。有时是银丝，如星光折射；有时却是墨线，如即将断裂的宿命。他试着不去看它们，但一闭眼，它们便渗入梦中。

不是梦，是未来的片段。

——他看见一场大火，蔷薇标志在火中扭曲。

——他看见黛奥娜倒在冰冷石地上，眼角渗血。

——他看见自己站在阴影与光明交界处，周围是无数张看不清的脸。

他猛然起身，大口喘息。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是我。」门外传来黛奥娜的声音。

亚戴尔打开门，黛奥娜神情清淡，手里拿着一壶热茶。她也没睡。

「你感觉到了吗？」他问。

「嗯。」黛奥娜点头，将茶杯递给他。「你的梦境变得不安稳了，我能感觉到周围每一个人的梦……有些太沈重，有些太空洞，有些……有异物潜藏其中。」

她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微微皱眉。

「我梦到了一个戴面具的女人，她站在我梦的尽头，说我将『照看所有沈睡者』。」

亚戴尔凝视她良久。

他们都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梦。那是径路的回应。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开始接受由副队长艾莲娜安排的初步训练与身体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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