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取出陶盘，把甜甜圈分别盛装起来，香草和优格口味的放在自己和顾客用的长桌上，巧克力的那轮则摆在手工糊成的迷你庙宇之前，点燃线香，好让鬼青年福德也能品尝到其中的甘美。

少年把斟了八分满鲜奶的玻璃杯递给少女道姑安湘瑜。

「带头的是街角代工厂小开的儿子，他爸有了外遇，他妈雇用征信社，在工厂和住家各装设二十四支监视器捉奸。他老爸找上我，要我找出所有监视器的位置，此外，也问该不该诉请离婚，跟欢场女子另组家庭。」

「听起来，那小孩也挺可怜的。」安湘瑜一口鲜乳，一口优格甜甜圈。

少年低声咕哝：「人类的感情，实在是一种既浮动又飘忽的概念……这也是为什幺我会选择『孤』。」

语气听来有几分像是抱怨，又疑似随口的自言自语，并带着一股超乎年龄的疲惫和冷漠。安湘瑜一愣，抓着甜甜圈的手微微一滑，糖霜沾了满指。

「喂，碎屑不许掉到桌上和地上！」少年喝斥。

「喔，好啦！反正你的打扫欧巴桑是我，我会负责清理干净。」安湘瑜先一步吃完，用纸巾抹了抹手，端起杯盘走到厨房清洗。

少年慢了约两口的份量，赶紧一股脑儿塞入嘴里，一道步入厨房。

「欧巴桑，妳大可不必跟我修同一个学程。」少年把杯盘放入流理台，安湘瑜拿着顺手，便一块移到水龙头下冲洗。

「我可不是为了陪你，才刻意选修心理学的。」安湘瑜知道自己的辩白之言并不可信：「当今这个年头，无论是搞算命的、看风水的，还是做道姑的，比起处理鬼怪和未知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得先摆平客户的心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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