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观测妳的终章，正是我序幕的开场

【2018年5月中｜助念室】

「南无阿弥陀佛……」

声音一遍遍，像潮水推回岸边，又退去。

天花板的声场系统捕捉到室内呼吸与心跳频率，微调着木鱼声与颂经的节奏，让每一次敲击都恰好落在众人心口的空拍上。

四面墙壁被投影成缓缓扩散的莲池，水波轻颤，花瓣随呼吸轻开合。香烟被感测器缓慢引导，沿着虚拟莲叶的光影飘散，没有刺鼻的味道，像温柔地裹住每一口吸入的空气。

云衡眼神空洞，眼泪像被锁住般挤不出来。

他只是随着师父们开合嘴唇，声音低得几乎融进众人的诵念里。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碰那些画面。

视线落在自己的手。

艮珠系在手腕上，冰凉，微微颤动。那是萌萌最后放进他掌心的东西。

她的体温已经不在了，只剩这颗珠，随着他的脉搏一下一下敲进去——

像在告诉他，她还在听。

他低下头，默默跟着念：

「南无阿弥陀佛……」

声音沉进香雾里，像落入一条无边的河流，

再也分不清是谁的声音，谁的心跳。

⸻

【葬仪社】

助念结束后，遗体被推往葬仪社。

走廊的导引灯沿着地面投下温暖的黄光，自动引领遗体车前行。空气中混着消毒水与淡淡檀香，气味净化系统将它们调到恰好不让人窒息的比例。

云衡没有坐下，他跟着元灯师父走遍每个角落——

在透明的悬浮面板上填写资料、确认花圈名单、用手势在全息模型里拖动灵堂座位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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