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卷来一排更大的书页，像浪的脊背一节节逼近。那些字已经不再是句子，而是碎裂的词块互相撞击：

「留下／缺席」

「相信／沉没」

「可是／对不起／骚扰」（最后两字像幽灵的回声，从深处抛光又抛回来）

船身开始下沉半寸。船舱里浮出一串被泡烂的字木，像断裂的肋骨。

「一起数拍。」墨眠说。他把手心朝上，等她。

她迟疑了两秒，把仍在发冷的手交给他。两人的手像把脉，又像按压。

他说，「妳的心跳，每跳一拍我们就写一笔，别急。」

他们先抓那张「留下／缺席」。

第一拍，她们起笔写「留」。

第二拍，他们起笔写「下」。

下一拍，海水猛然拍上来，两人同时被冷得一颤，笔尖滞了一瞬。字的脊背立刻塌了半边，页面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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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他咬牙。

她擡眼。他们盯着对方的嘴型，「三、二、一，写！」

第三拍补上「＝」，第四拍两人同时写「在」。

页面在水面绽出微光，如同被接上电。海底的哔声短暂回到整齐——滴、滴、滴。

下一秒，另一张「可是／对不起／骚扰」被浪打到船舷，带着砂纸般的粗糙，直接磨过她的手背。沈寐倒吸一口气，白痛从皮肤一路刺进胸腔。

「我来就好。」温柔人设的墨眠说，他的声音让痛势瞬间钝了一小格。

「不」真实墨眠按住他的手腕，第一次正面挡住他，「我们都在，才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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