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忽然失手,光像收回了盒,影则慢慢浮上来,浮得极慢,像井里提上来的一桶夜。铜铃不响,壁炉却在无人添柴的情况下自行点燃,火色往内收,燃出带银粉的蓝。抽屉墙最上方的一格自己开了一线缝,没有掉出任何东西,只有一股像月白珠贴过指节的清凉,落在屋内的空气里。
夜墨先擡头。牠把耳朵往后贴了一瞬,又立起来:「来了。」
「我们的债主?」艾莉西娅把烛芯剪短,让火靠近纸。
夜墨跳上柜台,尾巴卷成逗号,语气干净,「那笔债不还,巷子夜里会漏光。」
她没有问为什幺是此刻,只把斗篷从椅背上披好:「带路。」
壁炉的火压低,炉背砖影拉成一扇窄门。夜墨先穿过影子,胡须朝前;她随后,指尖掠过门沿时,一阵细鳞般的冷意贴掌,随即安静。
门外是黑崖边,海在下方撞石,声音被极夜压扁。远处的光零零碎碎,像袋口没扎紧。一支队伍从崖北延来:戴兽面皮的行脚人、背空鸟笼的老人、提灯的孩子、影子与身体分离的旅者,还有抱着琴却不拨弦的人。不是市集,也不是送葬,是一场只在极夜开演的夜行。
夜墨把影子铺开一尺,替两人踩出一段不易碎的路:「别让他们靠太近。」
「他们?」
「卖影子的、卖名字的、收没说出口那句的。」夜墨看了一眼提白烛的瘦子。
艾莉西娅以指尖在空中一刮,极薄的一层光膜罩住两人的气息,像请了一整片湖面来让波纹止住。她沿队伍边缘而行,不逗留地看、不费力地听:镀银面具内掠过齿缝的风,鸟笼里未孵的蛋在壳上急促敲击,谁把笑声装进瓶,谁把影折成纸塞入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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