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醒来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心里还留着一点温热。而窗外已经是夜色。

小套房里没开灯，只剩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把墙壁染上一层模糊的蓝紫色，房间很寂静，空气里混着淡淡的胭脂味。

前天晚上出门前随手抹过的那点香气，现在反而显得格外明显。

手机萤幕上闪着陌生的时间，仿佛在告诉我，现实与梦境其实毫无关联。

脑袋还有些昏沉，外婆在梦里的声音依旧在耳边萦绕。现实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房间冷冷清清，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这种时候，孤独像是被夜色放大了。每一寸空间都显得特别空旷，特别安静。只有枕边的蓝风铃手链还在，冰凉的触感提醒我刚刚的梦还没完全消散。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只有在最孤单的时候，人才会把那些早已失去的温柔记得那幺清楚。

记忆里的那个早晨，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天天色比平常还阴沉。屋里的光线灰蒙蒙的，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外婆早早起来，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碌。桌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旁边是一颗新鲜的橘子。

我坐下来，把橘子剥开，指尖沾满了橘皮喷出的细小汁液，淡淡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外婆坐在对面，看着我剥橘子，没说什幺，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我一瓣一瓣地把橘子分开，偶尔会把白色的丝撕掉，有时又懒得理会，直接塞进嘴里。外婆端来牛奶，提醒我趁热喝。她的动作很慢，神情比平常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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