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

蛇不追猎。

牠只等。

在静止的时间里，

牠能让对方以为——

是自己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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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过这样的人。

她叫阮绯，

说话慢、笑得轻、语气柔。

每一句话都像一条丝线，

看似随风，却能缠住人心。

她最会说的两个字是：「没事。」

但那两个字后面，总有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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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种能力，

能让对方在道歉之前，先怀疑自己。

当有人质问她，她只是轻声说：

「你干嘛这幺激动？我只是关心而已。」

那一刻，

愤怒的人变得像罪人，

而她成了被误会的圣人。

蛇的毒，不靠牙，

靠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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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绯不是坏人。

她只是太懂人性。

懂别人想被理解、想被安抚、想被爱。

于是她给——

一点点温柔、一点点眼神、

一点点让人误以为「她懂我」的错觉。

当对方爱上这错觉，

她就能开始收回。

一寸、一寸。

收回得刚好，

让人痛，却不至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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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看过她哄人。

她轻轻靠近，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

「别生气嘛，我知道你只是太在意我。」

那男人原本愤怒的脸忽然软了。

像被催眠。

蛇的吻不是亲吻，

那是测试温度。

温度够软，牠就缠上。

⸻

阮绯的世界没有对错。

只有谁先动情，谁先输。

她从不哭，因为眼泪是她的最后武器。

一旦流下，就代表她想结束游戏。

我问她：「妳难道不怕孤单吗？」

她笑了：「我不是孤单，我只是醒着。」

那句话让我发抖。

因为那不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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