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

-----正文-----

容棠在倒一杯水，水杯放在一张粼粼血痕的背上，适口的温度对于破损的皮肤来说却是难言的折磨，她倒得漫不经心，窄口的杯子溅出一滴滴水印，如芒刺击打在背上。卫承靖手用力杵在地上，汗水滴在地板，他竭力忍耐脊背的颤抖，杯面还是荡出细小的涟漪。电视机被关掉，屋子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起伏，容棠靠在沙发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在轻轻震颤，暴戾点燃了她的神经，她坐在那儿瞧着这个男人，像在看条路边的野狗。

她点了根烟，猩红的烟头明灭闪烁像莽撞的飞蛾，一头碰向腰窝深处。

“。”

皮肤烧焦的味道，脊背像筛糠一样抖动抽搐，水杯在动荡里颤颤巍巍，水洒了出来，泼灭了烟。

“咚”杯子滚了下来，声音清脆。

“对不起，对不起，”

卫承靖慌不迭跪向容棠的位置，

“对不起。”嘴里不住抱歉，声音里竟带上了微弱的哭腔，受鞭子的时候也没哭。

“对不起，我再给您取杯子。”

他擡头试探地看容棠的表情，余晖下沉，屋里只有角落夜灯的微光，他看不清她的脸。

“去开灯。”

他站起身摸索着打开灯，白光骤亮，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又慌忙睁开惶恐不安地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人。容棠腿放松地交叠在一起，小腿笔直纤长，泼墨厚重的绿色仿佛藤蔓舔舐着她的脚踝，鞋跟锐利，像食人魂魄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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