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落地

-----正文-----

十四

半夜两点半，大家总算到齐了。“全班54人，到……54人。”已经秃顶的班长一个个数过去，跟班主任和他怀里的黑色遗照报道。

“我们走吧。”

“我睡不着。”周橦难得失眠了，他把又陷入梦乡的路斌推醒。

“你可以看书。”周橦瞄了一眼书堆，又问路斌：“有什幺好看的？”

“都可以看，不好看就丢了。”

周橦“哦”了一声，轻巧下床随便翻找起来，不知从哪抽出一本旧相册：“我看你的照片！”

路斌也没了睡意，翻个身，看着周橦点点头：“随便你。”

相册里的照片都很奇怪，除去一家三口或者单人照，其余的要不就是被人剪成几块，要不被人涂涂画画少了脸。

在周橦翻看照片时，那群人手牵手到了校门口，小屋内的看门老大爷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人打开腐朽的大铁门，叽叽嘎嘎比老鼠叫声还刺耳。

所有人都慢慢走进去，他们终于打开双眼，夜里笛声不尽，风声大作。仿佛已经等待他们许久一样，那棵树下摆好了一排书桌，两排长凳。

过来吧，拍毕业照了。

树叶沙沙作响，蝉鸣开始传递夏日的讯息，空荡荡的教室里面传来无数朗读声，跑步声，一个个篮球在操场上蹦蹦跳跳，老鼠四散开来，最终都潜入刚翻新的教学楼，那栋楼荒废太多年了，今年才有余下的款项让它重焕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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