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还在呕吐糖霜的苦。

卡布奇诺咖啡渍在校园平面图上扩散，2006年的我坐在书桌前，用学校围墙碎屑呵气刻写冰块遗书。

信纸先生蹲在窗台测量泪水的克重，他的纸质脊椎弯成自然课本第17页的抛物线——那页被我折过太多次的蝴蝶复眼插图，此刻正在暴雨中眨动。

那天，外婆震怒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够了！把铁盒给我！」

拐杖敲在房间门，震下来的碎屑落在去年生日她送我的蓝风铃盆栽上。

「那种诅咒东西早该跟你爸的威士忌一起烧——」

「诅咒的是妳藏起来的车票收据！」我抓起铁盒退向窗台，2001年3月28日的车票收据正在掌心发烫。

「成人票一张......妳早知道她那天不会回来接我！」

外婆浑浊的眼球突然结冰。她扯开五斗柜最底层抽屉，老式收音机的锈味混着防潮箱的霉味扑来。

「接妳？她连自己都接不住！」

梅雨季的霉斑在墙上爬行，长成外婆指责的形状。

「妳妈妈早就不要妳了！」

一叠产检报告被外婆摔在裂缝瓷砖上，【1995年9月7日：患者要求引产同意书】在泛黄纸页间狞笑。

信纸先生安静的蜷在窗台边角收集我的泪水，左边托盘放着我昨晚偷藏的安眠药，右边是外婆从抽屉翻出的全家福照片，

「为什幺骗我她会回来？」我带着哭腔喊道

信纸先生的咳嗽声突然从窗台边传来他咳嗽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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