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品廷!快过来!」
呼喊音让我从回忆中清醒。我花了数秒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宽广的土地中央,而非人来人往的虚假街道。
「你干嘛站在那里发呆?我找到蕾胞草了,过来帮我拿。」
天翔所指的蕾胞草攀附在一整面墙上,微微散发着萤光。鲜红色的茎干两侧长满萤光黄色的针状叶。我用手指稍微一碰,针状叶立刻往内缩,蜷曲成一球一球的模样。这应该是含羞草的突变种植物吧?
天翔似乎没有植物考察的兴趣,只见他手脚俐落地摘了满满两口袋的蕾胞草,甚至还借用我一个口袋放,满意地昂首。
「任务达成,回去找若儿丝吧。」
「也是,采完了就快点离开。」我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一秒也好,最好能够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品廷你太夸张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各种污染物质和毒素,偶尔多接触一点也没关系啦,只要不会有立即性的死亡危险就没问题。」
天翔露出犬齿,发自真心地笑着。我却觉得有堵透明柔软的羊膜隔在我和天翔之间,彼此发出的声音无法顺利传递到对方的内心,音波只会被羊膜柔软地挡下,无力落到自己脚边。为什幺他会出现这种观念?根本不是「接触多少」的问题,而是「绝对不能接触」才对吧。
以受到污染、伤害为前提的对话,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回程的途中我一句话都没说,试图让情绪波动沉淀,但是就结果而言不太成功,无从发泄的烦躁感依旧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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