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楼的雅间布置得精致，紫檀木八仙桌擦得光可鉴人，桌面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具，壶嘴还冒着热气。白篱示意秦措坐在面窗的位置，自己则在对面落座。

这样的安排让她能观察到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同时逆光的位置也让她的神情显得更加朦胧难测。

白篱身姿斜倚，一袭青色丝绸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曳动，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的发髻松挽，几缕发丝不安分地垂落，随着她说话时轻微的摆头，时而扫过如玉的侧脸，时而轻拂饱满的唇畔，搭配耳上一对浑圆坠饰的妆点，那是种活生生的华贵。

「桑嬷嬷看来对外人颇有戒心呢。」秦措将剑斜靠在椅旁，动作随意却不失警觉。他的目光扫过周遭的陈设，处处证明了铺子的价值不斐；刻意流露的俗物，隐隐衬托了女掌柜的本事。

白篱轻抚茶壶，手指在壶身上划过一个弧度。

男人跟女人说的第一句话总不是他真心想说的。

「铺中丁壮出去办事了，她自然要想谨慎些。一个老妇人和我这样的女子，面对陌生男人，谨慎些总是妥当。」她说话时略微侧头，露出颈项的一段雪白，无意，却恰到好处。

秦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窗外，「这般大小的铺子只有你们两人，确实冷清了些。虽是白日，但我瞧这屋内的摆设，怕是值钱的物件不少，有戒心是应该的。」他的声音平和，轻描淡写，陈述的不过是直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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