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需谨言慎行

一

天晴，同谷县的街道被洗刷得格外明净。

桑嬷嬷驾着骡车，她的背影显得佝偻，动作也透着迟滞，眼底深处泛着红血丝，昨夜的躁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她的精气。或许是知道嬷嬷不爱与人诉苦，白篱一人坐在车厢里，默默透过车帘间隙看着车外的景色。

她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有些悲伤，说出来会显得轻薄。

秦措戴着斗笠，静默地走在骡车旁。

他的步履平稳，身形挺拔，尽管夜半的混乱与血腥他尽收眼底，神态上却与这清晨的街景融为一体，无迹可寻。布衣在阳光下已然干燥，带着随时能隐入人群的低调。

他没有问昨夜发生了什幺，上路时跟桑嬷嬷点头示意后便迈步。

他明白对一个深陷烦恼的人来说，若还要费心思与只识得一日的人解释，那只会烦上加烦。

清晨时，他认为自己起得很早，但白篱却已在楼下等着。她换了身桃红色的织锦衫裙，外罩浅色披风，妆容也比昨日更加精致，唇上涂着胭脂，眉眼间的媚态更甚从前。看上去不像遭了事的东家，倒像是要去参加什幺重要的宴席。

「秦措。」听到他下楼的声响她便开口。

声音带着疲惫，却依然磁性动听。「你今日可有空？」

秦措点了点头，对他而言，时间不能是问题。既然他说了来同谷县是为了「讨口饭吃」，昨夜映雪号的骚动，正是一种摆在眼前的「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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