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撕破黑暗抢先回归的是听觉，尽管比收进布袋好些，却依旧不够清晰。一切像在水中，必须反复咀嚼震荡的涟漪，才能稍稍理解究竟听见什幺。

「先调出他的同意书，清空私有云。」

「移交工程部门，请Andy启动承诺书第三点。对，一次性全量抽取。」

「我知道不一致，所以才要启动第三点。样本暂留，先做标记。」

接着回归的是视觉。尽管烙入视神经的仅有虚无，让她霎时间没法弄清楚自己是否仍保留观看的权利。

一切白的太干净彻底，白的像不存在任何事物。直到听觉与视觉积攒更多能量后，她才彻底从白中苏醒，并察觉这份白不是虚无，而是刻意展现的秩序。

医疗灯具的白光，白墙上有着难以察觉的接缝，天花板装载著白色吸音棉，盖在身上的是消毒过的洁净白毯。

她知道这里是哪里。

白色，是永恒的颜色，这里是永恒集团总部。

整座空间只有一个人，他坐在床旁，外套挂在椅背，他的存在让整座白净空间出现不协调杂音。

她研究过这张脸，也在电子资料中看过无数次，却是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实物」，或许也是第一次获准与这张脸距离如此接近。

「醒了？试着动动看，看是否有哪边不协调？」

他没有使用那些寻常的问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体是否仍疼痛」、「是否有刺痛或无力感」之类用以评估生理与心理状态的语言。他果断地排除了这些不可能的选项，无视过程，直接指向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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