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温柔。程聿的手指依然停留在琴键上，第二个音符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他的呼吸已经平稳，脸色也不再那幺苍白，但眼神里依然残留着刚才记忆冲击的痕迹。

沈决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不远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我感受到了一些东西。」程聿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但它们很混乱，被打散的碎片。我看到了画面，闻到了气味，感受到了情绪，但我无法将它们串联起来。」

他转过身，看着沈决。「在一个没有地图的迷宫里行走。我知道宝藏就在某个地方，但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沈决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世界正在从白昼过渡到黄昏，旧港区的建筑在夕阳下显得更加温和。她的手指轻抚过窗框，感受着岁月在木头上留下的纹理。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方法。」她说，声音里有一种思考后的确定。

她转过身，面对程聿。在夕阳的映照下，她的轮廓显得柔和而坚定。

「战地记者。」她说，「这是我们的新角色定位。你不是病人，我不是医生。你不是嫌疑人，我不是警察。你是战地记者，我是后方的情报分析员。」

程聿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但战地记者需要装备。」沈决继续说，「防弹衣，通讯设备，撤退路线。你的防弹衣就是我的存在——我会始终在这里，作为你回到现实的锚点。你的通讯设备就是语言——你需要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你所感受到的一切。你的撤退路线就是这架钢琴——当情况变得太危险时，你可以停止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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