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屋的烛火只剩一支，摇曳得很慢，犹如在听墙上的影子讲话。艾莉西娅蹲在壁炉前，手里托着一块淡紫色的木柴，柴面纹路细密，木香还没接触火，已先渗进屋子的空气里，带着一点雨后的甜。

夜墨伏在她膝边，尾巴绕过她的脚踝，耳尖微动：「今天？」

「今天。」艾莉西娅的声音很确定。

她把木柴放进火里。柴与火相遇的那一刻，发出一声极远的轻响，火舌没有立刻窜高，而是慢慢压低，颜色变暗，燃出带银粉的灰蓝色。屋内的空气变得湿温，烛影一齐收缩，像有人按下了暂停键，壁炉的背面浮起一层薄光，轮廓一寸寸拉长，变成一道门形的影子。

夜墨站起来，目光紧盯着那道影子，低低道：「我先去探路。」

牠尾巴一甩，纵身钻了进去，轮廓瞬间被影子吞没，连一声响都没有。

艾莉西娅披上深色斗篷，确定火焰稳定燃着，才踏了进去。空气里的温度被换了一层皮，她一踏出去，脚下便是旧石板铺成的路，边缘因长年潮气而泛着深色的苔。两侧摊位相连，挂满油纸灯笼，灯火的颜色比壁炉里的火还暖。市集的天空呈现铜色，像日落后与夜幕之间长时间停留的光。

夜墨已经在前方等她，嘴角叼着什幺，又嫌弃似的丢下：「太甜。」

第一家摊位卖的是甜面饼，表面洒了薄盐与细糖，饼皮在灯火下泛着金色油光。老板是一位满脸笑纹的妇人，见到艾莉西娅便笑道：「魔女小姐，今天的馅料是桂花蜜，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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