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处,那个影子背对我们,手指一笔一划地在墙上划著名字。
他的背很瘦,像风一吹就会倒,却又像撑起整座山一样沉。
阿嬷拉着我站在远处,她的手在发抖,却紧紧抓着我不放。
「你现在不能叫他。」
「可是他就在那里。」
「他现在不认得你,也不记得自己。」
我看着那个影子。他写得很慢,好像每一笔都要从骨头里刮出来。他写一个名字,就停一下,像在回忆,却什幺也没回来,只剩空洞。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有时像人,有时像煤块堆积的剪影。
我忽然听见耳边有个声音——
「如果你叫出名字,他会转过来。但你要小心,他回过头来的那个人,不一定还是你记得的那个他。」
我转头,是爸的纸扎人。
他不知什幺时候也走进来了,还扛着一袋灵界邮件,肩膀上的布条写着「阴司快递」。
「爸……你也能进来?」
「当然,这里我跑过好几次了。你阿公那笔邮件,我还送不出去。」
他把袋子放下,从里面抽出一封信。
「这封,是寄给你的。」
我接过来,信封很旧,信纸却干干的,像是被保存了很久。信的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
「阿峮,我还欠你一把伞。」
我的喉头像被什幺堵住了。
「……那年……」我开口,但声音发不出来。
那年我七岁,大雨滂沱,我站在学校门口等人来接。最后是一个全身湿透的人撑着半破的伞出现在雨里。他把伞塞到我手上,自己顶着雨牵我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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