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张CD拿起来，指尖一碰到封面，立刻浮起一层微凉的颤。

封面是蔡依林的《城堡》，连封底都一模一样。封膜下，她笑容灿烂，仿佛永远十八岁。但奇怪的是，光碟背面不是熟悉的银色，而是——淡淡的墨灰，像是一场放错片的告别式。

我拿去放进老CD机里。

按下播放键。

机器没有发出读碟的声音，却传来一阵「嘶啦嘶啦」的背景杂音，就像灵堂角落那种会突然自动播放的老录音机——你永远不知道它是不是有点灵异。

接着，一段极轻的男声响起：

「今天，心理咨商第五十九次……来谈谈，我最后做的那个梦。」

我身体一僵。

那是黄吏能的声音，我哥。

但这声音不像我记忆中那个会一边唱歌一边抢我饼干的吏能，里头藏着的，是一种挖空灵魂的疲倦感，像是长年没睡的社畜、又像被抓交替前的自白。

「……梦里我回到老家，爬上阳台，阿嬷坐在神桌前，背对我……她说：‘你不是吏能，你是被换的。’」

「我问她什幺意思，她说你如果还记得你是谁，那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候……」

语音一顿，传来几声翻纸的沙沙声，像是他在找什幺。然后突然开始播放一段音乐——

老磁带重录感、节奏失真、旋律扭曲。

是蔡依林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版本像是被十八层地狱剪辑师拼接过的，节奏错位、词汇错乱，副歌甚至像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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