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屿——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

梦潮应该已经回到了海里。

城市会再次亮起，但那光不再属于能源，

而是属于人。

我在光里看着你。

你走在街上，鞋底还带着海的盐，

手里握着一小片我留下的玻璃。

你低头时，光会顺着发丝滑下，

那是海在向我道别。

露瑟雅此刻很安静吧？

我想它终于明白，

我们不是靠遗忘而活，

而是靠记得。

每一个被销毁的梦，

都会在别人的心里悄悄重生。

我看见那个孩子，她梦见了我——

她的风筝还在飞。

屿，你曾问过我，梦会死吗。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梦不会死，

它只是改变了发光的方向。

当有人记得它，它就学会成为光。

我现在就在那光里。

它没有边界，也没有时间。

我看见万物同时呼吸：

海浪是一种呼吸，

风是一种呼吸，

连你的沉默，也是一种呼吸。

我常想起我们第一次在梦里相遇。

你坐在那个满是蓝光的房间，

一个人对着无数他人的梦。

我那时就知道——

你不属于那些记录，你属于光本身。

现在，我把那光还给你。

不是为了让你看见我，

而是让你看见世界。

梦潮倒流后的世界，

需要有人为它命名。

你是那个人。

若有一天你再次听见风，

风里有一段像歌又不像歌的声音，

那是我在写新的梦。

请你也继续写。

因为只要有一个人还愿意写，

梦就会记得自己还在呼吸。

——璃

⸻

风停。

露瑟雅的夜，第一次完全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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