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娅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幺时候开始,会常常盯着那只黑猫看。
最初她只是觉得牠很安静,总是蜷在柜台上,尾巴像个逗号,替屋子里的句子留余地。
牠似乎什幺都知道,又似乎什幺都不在乎。
有人来,牠会先开口,挑一句话试探;有人走,牠会在最后补上一句,像在替故事收尾。艾莉西娅常常觉得,如果没有夜墨,这间柜屋的空气会失衡。
有时候她觉得夜墨不像一只猫。
牠的眼睛太亮,亮得不像动物,只像是某个在漫长夜里守过火的人。牠说话的语气偶尔过于冷静,好像不是看过一切,而是亲手承担过一切。这种重量,牠不会解释,但她总能在那些尾音里听出来。
她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一只猫。」
夜墨没有回答,只用尾巴拍了一下桌脚。那动作轻得几乎可以当作偶然,但她心里却忽然一震。因为那分明是种回避。
——牠在隐瞒什幺。
夜墨从不主动谈起自己。即便在屋子最安静的时候,牠也只是蜷着身体,把呼吸藏进毛里。可是,艾莉西娅开始发现牠的破绽。
比如,她深夜修补陶铃时,夜墨总会忽然跳下来,用爪子替她按住裂缝。动作冷淡,却准确得不像偶然;比如,她急着想冲出去帮哭泣的孩子时,夜墨会挡在门口,说「我去」。那一刻,她看见牠眼里闪过的,不只是守护,而是一种几乎下定决心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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